作者：王文静

来源：民国风

今天的富家女，因社会大环境所塑造所左右，多金多姿多才多可爱的实在不少，可她们将书香气质、艺术氛围、大家闺秀、优雅高贵集一身的，即便百年过后，从文学音乐到绘画各类艺术追求等方面看，都难以与民国那一批奶奶级别的“才女们”相抗衡，相媲美。

常有多金多姿多可爱的少女家长，拿一问题问我：“你读过那么多书，什么样的女孩子才算得上大家闺秀？”我说：“论美学，民国的女画家，很多都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比如方君璧，比如孙多慈，比如蔡威廉，当然更有才貌双全的关紫兰。”

方君璧（1898—1986），女，福建闽侯人。中国二十世纪初为数不多的女性画家之一。出生于名门望族，曾经留学法国，在巴黎期间其作品《吹笛女》作为第一位中国女性画家的作品入选“巴黎美术展览会”。1984年巴黎博物馆为她举办了“方君璧从艺六十年回顾展”，给予这位在巴黎起步的东方女画家的业绩以充分的肯定。被誉为“东方杰出的女画家”。代表作品《吹笛女》、《拈花凝思》等。

这批闺秀女画家，她们笔下的自画像，其实就是标准的闺秀形象典范。这种气质，经得起岁月的磨洗和考验。何时回眸再看，惊艳她们当年青春时期艺术追求的不懈执着。她们的远渡重洋追求艺术的独立勇敢，今天的富家女只停留在物质方面，少了太多精神层面的高品位高标准，这真是社会发展的一种倒退、一种悲哀、一种病痛。

孙多慈（1913－1975），安徽寿县人，她的祖父孙家鼐是清末重臣，历任工、礼、吏、户部尚书和中国首任学务大臣，曾一手创办京师大学堂(北京大学前身)；父亲孙传瑗（养癯）曾参加晚清民主革命，为一代名士，历任孙传芳秘书和国民党安徽省常委。孙多慈自幼酷爱丹青，是徐悲鸿女弟子中得其真传且较有成就者之一。20世纪40年代初嫁与临海许绍棣。1948年任台湾师范大学艺术学院教授，后任院长。75年因患癌症逝于美国洛杉矶。

搜到这幅少女像，第一时间喜欢得不得了。直觉就是，这话背后的女画家不会亚于方君璧和潘玉良。再一查此画的作者，果然能与民国的一流画家相齐肩。强烈的画风，大胆的涂色，良好的绘画技能，使我从法国野兽派的马蒂斯，一下子就回到了东方国度民国时代。我们本土的女画家，一样把这种西洋油画、法国巴黎的前沿绘画艺术推到极致。并且在1998年，这幅画于1929年的油画，被文化部选中成为唯一的一位中国早期女油画家的作品参加美国纽约举办的“中华五千年文明艺术展览”的展出。

蔡威廉（1904---1939），是二十世纪中国重要的油画画家，也是中国早期美术教育家，以肖像画闻名，为著名学者蔡元培之女。蔡威廉天资聪颖，幼年随父母旅居德国、法国和比利时，先后就读于布鲁塞尔美术学院、里昂美术专科学校，专习油画，毕业后成为国立杭州艺专西画教授。其肖像画用色以黑、白、灰为主调，侧重人物脸部刻画，结构结实，造型准确，充满情趣意味。1939年，蔡威廉病逝于昆明。

怀里抱着的不是洋布娃娃，而是一只布狗，那是因为少女本身就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你看她，红花条纹镶蓝边的长袖旗袍，天蓝背心外套，特别是脸上，涂着鲜红的胭脂，两脸蛋就像羞红的红苹果，给人的就是高贵优雅精致，大家宅院养大的闺秀淑女：唯美摩登。这幅《L女士画像》据说正是关紫兰的自画像。现实生活的少女关紫兰也是：大眼睛、卷头发、结着头花、戴着串珠项链，身着考究的衣裙的美丽少女。

关紫兰（1903-1986）出生于上海，原籍广东省南海县。1927年毕业于上海中华艺术大学西洋画科，同年赴日本留学，入日本东京文化学院。其作品曾多次入选日本重要画展。关紫兰是中国较早接受野兽派影响的画家，早年她师从陈抱一，并与日本具有现代艺术倾向的油画家艺术家有岛生马、中川纪元等人过从甚密。1930年代回国后多次在上海举行个人油画展，1963年任职于上海文史馆，直至去世。

知道关紫兰，是从去年年底，不断寻找民国的第一流女画家。潘玉良，方君璧，丘堤，蔡威廉，孙多慈，她们的身世，或大家闺秀，或出身名门，或卑微低贱；她们的爱情和婚姻，或喜或悲，或才子佳人终成眷属，或有情人天各一方，只有关紫兰，资料极少。

潘玉良（1895年6月14日—1977年7月22日），中国著名女画家、雕塑家。潘玉良原姓张，生于扬州。一岁丧父，八岁丧母。13岁时被好赌的舅父卖给芜湖妓院成为妓女。17岁时，海关监督潘赞化偶遇张玉良，为她的身世和才情所感动，收了她做偏房，并改姓为潘。在潘赞化的帮助下，潘玉良考进了上海美术专科学校，1921年考得官费赴法留学，与徐悲鸿同学，1923年又进入巴黎国立美术学院。在此期间，潘玉良的作品陈列于罗马美术展览会，曾获意大利政府美术奖金。1929年归国。1937年，由于无法忍受潘赞化正妻的羞辱，再次旅居巴黎，在法国居住长达五十多年，卖画为生，与在巴黎开餐馆的河北籍华侨王守义（1898年-1981年）同居。曾任巴黎中国艺术会会长，多次参加法、英、德、日及瑞士等国画展。潘女士为东方考入意大利罗马皇家画院之第一人。

不多的文字资料里，从绘画到文字，从青春到晚年，从生活到秉性，我更青睐于胡兰成的文笔评价：民国美人关紫兰，是从静气中养出来的。临花照水，自由一种风韵。即便艳丽，亦是锦缎上开出的牡丹，底子里还是一团静气。”就有人和着此派“胡言”，继续说开来：“这团静气慢慢染开，让她们的人生渐行渐淡，似一帧韵味无穷的水墨小品。”

丘堤（1906-1958），年少在福州女师范读书时，已突显新女性之特点，带头剪短发，并利用暑期挨家挨户动员家庭主妇学习文化，组织补习班。1928年上海美专第二届西画系毕业，随后赴日本东京考察学习，受后期印象主义之影响。1931年为上海美专研究员，1932年参加《决澜社》，成为唯一获《决澜社》奖的画家，是中国第一代女油画家。业余爱好是建筑设计与服装设计等。1932年与庞薰琹结为伉俪。抗日战争中，因子女皆幼，家务繁重，但仍坚持在极艰难条件下抽空画油画。

东方女子，就应该高贵温婉，典雅内敛，馨香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