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摆渡人

第一次听《南山南》这首歌是大一的时候，听惯了流行歌的我第一反应就是哇塞这首歌好棒，歌词就像诗一样醉人。果断收藏，每天都在单曲循环，甚至拉上班里一个爱好摄影的朋友，去海边拍了一组“我心中的《南山南》”照片。不过，那时候的我还不太懂什么叫做民谣。

恰好，那个爱摄影的朋友Z，非常喜欢民谣。当他知道我喜欢《南山南》以后，他把《南山南》背后的故事告诉了我。他说，《南山南》是一首民谣，属于小众音乐。Z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天都要在QQ空间里分享好多民谣，每次打开空间，都看到他在刷屏。在他没日没夜的刷屏里，我知道了陈粒、马頔、尧十三等独立音乐人，还有麻油叶这个独立民间民谣组织。如果说《南山南》是我了解民谣的铺垫，那么陈粒的那首《易燃易爆炸》直接导致我爱上了民谣，且轰轰烈烈，一发不可收拾。

民谣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每一首歌都像一首诗，而我是爱极了诗歌的。不同于大陆流行歌，民谣可以把爱情和理想唱的很有意境。渐渐地开始听陈粒、马頔、好妹妹、宋冬野、尧十三、贰佰等人的歌。那时候，朋友问我喜欢的歌是什么，我说宋冬野的《斑马，斑马》，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歌。他们只记得宋冬野有首歌叫《董小姐》，而他们喜欢那句“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那时候这首民谣火的原因，是因为快乐男生中陈翔曾经唱过。后来再听这首歌，我觉得那句“董小姐，你熄灭了烟说起从前，你说前半生就这样吧，还有明天。”更有意境，可是当时身边没有一个朋友知道这句歌词。

作为小众音乐的民谣，歌手来自各个地方有着不同的职业，或许你每天上班路上都会碰见打招呼的男医生，空闲的时候，会抱着一把吉他，唱着自己的民谣。这也就注定了，和流行歌比起来，听民谣的时候，你要接受各种各样的“嗓子”。说实话，第一次听宋冬野唱歌，我的感觉就是，这是什么玩意儿。后来听的民谣越来越多，见识的各路嗓音越来越多，再听当初觉得难听的民谣，咦，蛮有味道的。

本以为小众音乐会一直这么小众下去，自己也会听一辈子和别人没什么话题的音乐。后来发现，我错了。

中国好声音里有个叫张磊的歌手，《南山南》被他一翻唱，突然火了起来。打开空间，满空间的动态都是“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走在街上，连卖包子的小贩也在放着《南山南》。一时间，身边出现了好多人说喜欢《南山南》这首歌。可我记得，当初我给他们推荐这首歌的时候，他们并不喜欢。“民谣”这个词，突然火了起来。

我有时候会问身边的人，你们喜欢什么类型的音乐，很多人改口回答：民谣啊。我问他们什么是民谣？他们反而答不出来了，只是说一句，有首歌叫《南山南》，就是民谣，我挺喜欢的。渐渐地，也有了另一种声音，这种声音来自很多像我一样在民谣没火之前就听民谣的人。他们说，我越来越不喜欢听《南山南》了，我感觉歌词真矫情。他们说，马頔越来越受欢迎了，我不开心。他们说，想当年我听民谣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什么是民谣呢。就连Z君，也开始说，《南山南》这首歌真傻逼，我越来越讨厌马頔。

静下来的时候，我开始分析原因，为什么当初这些人都喜欢的一首歌，大众化以后，突然又不待见这首歌了呢？民谣是的独立音乐，也是小众音乐，喜欢这种音乐的人，大多数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人，有着自己对这个世界和人生独特的见解。他们把民谣作为自己区别于大众的标志。可是，《南山南》火了以后，很多不知道什么是民谣的人，开始满世界说自己喜欢民谣，自然也就引起了那些人的不满。还有一些人，对民谣的爱太过“自私”，一首民谣就是一首自己的故事，而自己的故事，应该被好好珍藏，怎么能被这么多人歌唱。还有一部分人，听民谣是为了标榜自己的“逼格”高，当初你们都不知道这首歌，只有我知道，我听的歌你们都没听过，我“逼格”多高啊。如今《南山南》烂大街以后，谁都听过，再提这首歌又怎么能突出我“逼格”高呢。

我也是一步一步听下来的，当初的自己听马頔、陈粒、好妹妹、贰佰、尧十三等人的歌，现在的我听白水、杨猛、周云蓬、茉莉僧等人的歌，但我对民谣的热情仍然没有改变。

为什么当初的你第一次听《南山南》落泪了呢？你在这首歌里找到了共鸣，你觉得这首歌唱出了你的心声，你收藏了，每天单曲循环地听，仅仅是过了一段时间而已，仅仅是知道这首歌的人多了而已，你为什么又说很讨厌这首歌了呢？孤岛、南方之类的词，当初你用在你自己的诗里，仅仅是用这些词的人多了，你为什么就开始说这些词矫情了呢？那么当初你对这首歌的感情，究竟是站在什么角度上呢？你自己的故事没有改变，这首歌本身也没有改变，那变的究竟是什么呢？有人曾经问马頔，这首歌背后的故事是什么？马頔说，你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它就已经和我无关了，你掉的眼泪，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的故事。如果这首歌就是你的故事，如果当初它让你深夜痛哭，如今的你为什么因为这首歌大众化了，就一下子讨厌了呢？你可曾记得，当初它也是你的故事。

曾经也有人说我只是拿这些歌手装逼，但我并不这么认为，因为在内心里，从来没有把“民谣”和“高大上”划等号。不同性格的人喜欢不同的音乐，有人喜欢古典乐，有人喜欢爵士乐，喜好不同而已，喜欢流行歌的人没有必要说喜欢民谣的人装逼，喜欢古典乐的人也没有必要说喜欢爵士乐的人装逼，只是大家性格不同，喜欢的音乐不同而已。民谣火了以后再谈起民谣，有些人的思想，多少有点扭曲了。

不管民谣现在有多火，不管民谣会不会继续火下去，我想说的是，大家不要忘了自己最初听音乐的初衷。不是为了标新立异，也不是为了突出“逼格”，更不是用来装逼。仅仅是，有那么一句歌词，有那么一段旋律，深深地打动了你，让你想起了自己的故事。你没变，你的故事没变，《南山南》也没有变。不要因为身边多了一群不了解民谣，却说喜欢民谣的人而放弃自己对民谣的初衷。因为真正了解民谣喜欢民谣的人还会继续喜欢下去，而有些一时冲动的喜欢，怎么也不会长久。

*作者：摆渡人，非典型性写作爱好者，资深幻想家，撰稿人。微博@我就是那个摆渡人，个人公众号： baiduren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