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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暖小团 少女年纪的时候，我坚定地认为25岁是个不小的年纪，这个岁数上，女人大约已经结婚，有个一两岁的孩子，一个月赚得不多好歹也不太少，过着基本款人妻的生活。 记得那时候看还珠格格第二部第三部的时候，似乎是2000年，我还不到14岁，赵薇25岁，我看着她的脸慨叹：呀，原来这个年纪的女人是这样的…… 一切进行得按部就班，走出高中校门的时候我已经站在十几岁的尾巴上，大学一年级没读完，就正式20岁。当时的我很开心，一直觉得女人20岁之前，都被命运桎梏在童年，20岁后自己才有资格从女孩变成女人。可惜家里一直不许我搞对象，大学的时候跟男朋友谈恋爱还要偷偷摸摸像做贼。当我终于可以大学毕业名正言顺地做个可以化妆打扮谈情说爱的女人的时候，才发现，时光已经毫不留情地把我扔到23岁。 我开始学着买化妆品，开始化蹩脚的妆，从只给自己涂个擦脸油到后来开始学着用粉底，再到后来买第一盒眼影，第一次烫卷发，第一次染指甲，第一次踩上高跟鞋，我就好像一批脱缰的野马，恨不能快一点儿扔掉女孩儿这个称谓，尽早地奔向那个真正属于女人的阵营。 化妆品的广告里在说：“女人从25岁之后就要开始抗皱”，我当时听了嗤嗤一笑：25岁，呵呵呵，25岁已经是老女人了可不是应该抗皱？那种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想法很快就被现实打翻在地。25岁的时候是2011年，那时候大学的室友已经有一岁的女儿，跟我同年的同事也戴上了订婚戒指，只有我还因为自己有个大自己很多年纪的男朋友而一屁股坐在少女的位子上久久不肯离去。我第一次开始挣扎着不想老去，苦苦地等待青春再一次的垂青。 与前任分手的时候我28岁，相处4年，似乎耗掉了我最好的光阴。从被劈腿的浑浑噩噩中醒来，才突然发现，自己差一点儿连最后的青春都彻底失去，相处的最后两年里，我们并没有任何身体接触。我开始颓败地想：我是不是一个在男人眼中完全没有可爱之处的女人，我开始密集地与男人约会，只为了证明自己是个还有魅力的女人，同时尽可能地减掉身上不争气的赘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一样。我太怕了，太怕这么一场大梦醒来，失掉了自己最后几年青春。我证明自己还是女人的办法只是纵情玩耍，但结婚对我来说像是块伤痛，甚至固执地认为再没人肯跟我结婚，我不相信任何男人给我的任何诺言。父母说到相亲恋爱结婚我就皱起眉头愤然离席，像被揭了短处似的，莫名其妙地疼起来，又讳疾忌医。 喝酒熬夜和不规律的身体玩耍让我很累，说白了我并不喜欢这样生活，可我想用这种愚蠢的办法来补偿我之前几年太规矩的生活里失去的青春快乐。第一次对着镜子看到眼角的一条细纹的时候真的有些恐惧，好像嗅到了失去的荷尔蒙的味道。我停下了端着的酒杯，开始循规蹈矩地过日子，挥霍和浪费都没法留住所剩无几的时光，我能做的是尽量珍惜。 29岁的时候，瘦了十几斤的我重新恋爱，样子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再掉进什么漩涡，于是不断地告诉自己：浅尝辄止，不要在对方不太喜欢的时候深陷于中。 有时候想想是这样的：你是个好人，不代表你就是个好恋人。恋爱实在是门学问，它更像是一次两个人自愿的迁就，当两个人都肆无忌惮的时候，你们的最终下场只有分手。可惜这个道理是我生生被岁月教会的，经历了那么多人渣之后，我学到的知识被记得格外牢靠，它让我更戒备，我没办法做到不动心，只能用慢热来实现自我保护。 25岁到30岁之间短得像一场梦，你不知道怎么着它就咻地一声跑了个精光，好像我们再也没有撒娇的资本，这个世界要求我像个女人一样站在它面前。女人究竟什么样我不懂，反正我被迫学会了做家务，学会去与一个男人相处，学会换位思考，学会不走极端，面对大多数挫折的时候不会一蹶不振或者破口大骂，不折磨自己，很多的事情只是笑笑就过去了。我希望这些用眼泪和时光学会的东西能让我受用一生，又或者时光还会不断赐予我新的知识做储藏。 我总是说，女人每一年都跟前一年过得不同，她们的想法在不断改变，自己也在不断地打磨和改造自己，这是一种生理之外的成长，有点儿破茧成蝶的意思。我不敢保证我们会变成更好的，可只要比之前变好一点点，我们的苦痛就有了点值得。 无名指终于戴上戒指的时候，身旁的男人笑得很甜。也许几年之前我不会选择这个人，一如之前他也不会爱我。感谢时光让我们冷静下来去选，岁月絮絮叨叨地告诉我们：要取舍，那个当年让你爱得撕心裂肺得人没法与你面对未来漫长几十年的无聊生活。当你老了，再没有体力声嘶力竭的时候，你肯定喝不动最烈的酒，不如淡然喝茶，跟青春认个怂，平淡不是败北，而是看破之后的最好归宿。 25岁之前，成人的那些话我固执不听，我坚信自己能走到一个跟别人都不同的路上去，命运才不舍得把我玩死。大人的理论都是翻来覆去的那几句，听起来更像是笑谈。站在即将30岁的年纪上，恍然发现自己花了大把岁月学会的经验竟然就是之前听够了的那些旧理，你又能说什么呢，只想一笑，别人教给你的既然不想听，那就只有自己拿出最好的时光作赌注，去跟这个世界兵不血刃地谈一遭。 爱情可能是你最终的救赎，又或者它是你之前那么多年被虐后的最终所得，当它来的时候，你只要安心一笑，然后泰然把它放在兜里，因为这是你这么多年厮杀而过后的应得。 *作者：暖小团，「一个」App作者。微博@暖小团，公号号：暖小团（ID：nuanxiaotuan1101），已出版作品《懒得甜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