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柒月暖阳 卒子过河就没有回头路，人生中的一个决定牵动另一个决定，一个偶然注定了另一个偶然， 因此，偶然从来就不是偶然，一条路势必走向下一条路，回不了头。我发现人生所有的决定其实都是过了河的卒。— —龙应台
五年前，我恋爱了，初恋！
刚从大学的象牙塔里走出来，诸事不顺，男友就在我最落魄无助的时候乘虚而入。
那天我因为做错事被老板骂的很惨，下班的路上丢了钱包，身体又处于重感冒中，心情低落到极点，而他就在我委屈到快要掉出眼泪的时候打电话来了，我瞬间就觉得自己有了依靠，电话接通后一句话都没讲就放声大哭，他好像什么都懂似的，在电话另一端默默的听着。
哭了五分钟后，我终于止住了眼泪，他忽然说：“做我女朋友吧，让我照顾你。”
我开始以为他在说笑，就嗔怪道：“你不要闹，我还难过着呢。”
他很认真的说：“我没有开玩笑，真的想让你做我女朋友，我希望你在我身边，我能好好照顾你。”
我问他：“你喜欢我什么呢？我这么任性、脾气也坏，不会洗衣做饭，又笨又傻，上个班还整天被老板骂，有什么值得你喜欢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就是，喜欢跟你在一起。”“你任性我就宠着你，你不会做家务那就我来做，老板骂你那我们炒了他，我来养你……”
他好像怕我不答应似的，一直在说着各种理由，我听着听着又哭了，一边掉眼泪一边咯咯的笑。
五年前的我，真的是在用耳朵听爱情，以为说出的话就都是真心，相信只要是真心就值得托付。
恋爱的第一年，男友的爸爸突然生病住院，我陪他回家看望。
在汽车站买票时，发现还要等两个小时车才开，他心里着急，便想搭个顺风车。这时刚好有陌生人用乡音跟他搭讪：“小伙子，是不是在等车啊？我们的车就差两位了，票价跟站内一样。”我俩当时一定都没带大脑出门，竟然想也没想就跟着走了。
后来，我们被带到一个人烟稀少的路口，那里聚集着几十个人，男友察觉出不对劲，就跟一个男生搭讪：“哥们儿，他们的车什么时候来啊？”，男生皱着眉一脸气愤的说：“哪有什么车啊，他们是‘拉皮条’的，那不正在路边拦车呢吗！”
这时我们才知道自己被骗了，我跟男友说：“既然没车，那我们走吧。”
他说：“骗你过来了还会轻易让你走吗！”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坏人，听他这么说，忽然就害怕了，慌张的问：“那我们怎么办啊？”他用力搂住我的肩膀说：“你不要怕，对面有个公交站，一会儿如果来车，我们就跑过去。”
然后，他翻遍了整个背包，想找到一个必要时能“作战”的工具，最后却发现只有工作用的皮尺是唯一的硬物。于是他把皮尺套到了手腕上，对我说：“一会儿你只管拼命跑。”接着，我们就全神贯注的等着对面的公交，我觉得自己一颗心紧张的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而男友一直紧紧的握着我的手。
过了二十分钟，对面的公交车终于来了，男友看了骗子一眼，发现没人注意我们，他就拉起我逃命一般的往对面跑，而骗子也很快发现了我们，一边在后面追，嘴里一边叫嚣“小子，你竟然敢逃跑，给我回来不然老子弄死你。”
现在想起，真觉得那一幕像在演电视，骇人却又滑稽。跑到马路对面，男友一把将我推上了公交车，他自己却被骗子拉住，在车下撕扯了起来。我急的跟车上的人喊：“快帮帮我们啊，那些人都是骗子。”骗子大概看车上人多，有了忌惮之心，于是放开了男友，最后还出言威胁：“这次放过你，以后别让我再在车站见到你，否则直接弄死你。”
男友上车后，我看到他的胳膊上、手上都是伤痕，给他贴创可贴时我的手都在发抖，他握住我的手安慰道：“都过去啦，不用怕了，其实他们都是吓唬人的。”说完还咧开嘴冲我傻笑，我却呜呜的哭了起来。
在一起之前，他跟我讲过，他的朋友跟女朋友出门旅行，路上出了车祸，朋友直接丢下女朋友自己跑了，我当时问他：“如果你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我肯定比他跑的还快啊，女朋友跟命比当然是命比较重要！”
然而，此刻我却相信，如果将来我们真的一起遭遇生命危险，他即便不会牺牲自己来救我，至少也不会完全把我丢下。
男友曾问过我：“如果有一天我突然不在了，你会怎么样？”我当时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怎么样啊，再找一个男朋友呗。”他斜我一眼，长叹一口气说：“果然，我看错你了，原来你是这么冷血无情的女人！”然后，我们打闹着笑作一团。
恋爱的第二年，男友的工作忽然忙了起来，晚上总加班有时还要陪客户应酬，不过他总会提前通知我，也从来没有让我找不到过。
有一次他又加班，五点钟的时候，发短信给我：“今晚要加班，不跟你一起吃饭了。”我没有放在心上，以为跟平时一样，最晚七八点也该回家了。
可是七点钟的时候，给他打电话，手机是关机的，我相信一定只是没电了……
七点半的时候，再打电话，手机依然关机，我有点担心了，但又相信是自己多虑。
八点的时候，还是如此，我开始坐立不安了，脑子里不自觉的冒出了各种车祸、凶杀的场面，心里的担忧和恐惧像波纹一样一圈圈的扩散开来，我不停的拨他的号码，每一次电话里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的担心就更加深一分。
一直到九点钟，他的电话才接通，而那时我的心情已经是绝望的了，我几乎都相信了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听到电话里传来他的一声“喂”，我直接就泣不成声了。他听到我哭也被吓了一跳，急忙问我出了什么事，我说：“打你电话打不通，还以为你死了……呜呜呜”然后他哈哈的笑了：“你傻不傻啊，我刚刚在跟客户聊方案，手机没电了。”
那一次，我忽然明白，我几乎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依赖他，什么都可以没有，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没有他，以后的生活就没有希望。
恋爱的第三年，我们决心要一起买房子了，因为爸妈说，我们太穷了，离家也太远了，如果没有房子他们无论如何不能放心把我交给他。
于是，我们清点了自己的所有存款，再加上他爸支援的十万块钱，准备买一个五十几平的小房子，却发现离首付还差了一万块。他的朋友不少，也大多很有钱，可他说：“我不想跟朋友之间有金钱的牵扯，如果他们不愿意借，或者人家老婆不肯借，那以后朋友见面该有多尴尬。”
所以，跟朋友借钱的事就落到了我的身上，而我也是那么不愿意负债的人，于是想尽办法要早早的把欠款还上。
大概有两个月的时间，我瞒着男友每天中午都不吃饭，其实一天省下的也不过十来块钱，对于我们的负债来说真的是杯水车薪。闺蜜知道之后，又气又心疼的说：“你傻死了啊，自己贴钱买房就算了，还这么亏待自己的身体。”我便安抚她说：“刚好减肥嘛。”她急了：“你八十多斤减什么肥，我以后每个月给你一千块，你给我好好吃饭。”
那年冬天一直都在下雪，男友知道我怕冷，便一直怂恿我去买些新衣服新鞋子，而我也总是不肯，觉得这段时间经济这么困难，挺一挺就过去了。然而他却看好了我的鞋码自作主张的把鞋子买了回来，他说：“咱俩缺钱，但不差这一双鞋的钱。”可是那时，他的脚上明明还穿着秋天的单鞋。
那时候的确是好笑，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沦落到温饱都解决不了的境地，要互相推让一顿饭、一双鞋。可是，那也恰恰证明，我们两个都是好人，都有一股蛮劲，愿意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倾尽所有，也都不怕吃苦，愿意为了更好的生活拼尽全力，所以我当时真的相信，我们一定会在一起一辈子，将来也一定会幸福。
第四年，连自己都没有预料到，我们和平分手了。
说不上什么具体原因，只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一直争吵，越来越觉得彼此的观念、思维和性格中有太多的不合适。我的任性和坏脾气逐渐显露，他所说的包容和宠爱也逐渐达到了极限，最后，在一次彻夜长谈之后，我们决定分手！
说出“分手”二字的时候，两个人都哭了，因为这确实是我们始料未及，曾经都用尽了全身力气想要给彼此幸福，想牵着手一直一直走下去，可是就这么走着走着，散了！
离开他的时候，我说：“你送我一程吧，三年前我们在一起，你没有来接我，现在我走的时候，你送送我吧，送完，我们就再见，再也不见！”
后来，我们没有再联络。
有人说，相爱的时候多幸福，失恋之后就会多痛苦，爱着的时候付出的越多，失去的时候需要找回的就越多。
我恋爱时几乎是把整个生命都交出去了，这一整年我都在失恋的泥沼里摸爬滚打，努力将自己失去的自信、快乐和爱，一片片捡回来，重新归位，有时自以为终于快要重塑完整，终于要从泥沼里爬出来了，却又在突然的某一天想起他，然后重新掉回泥沼深处。
第五年，我们分手将近两年后，在我终于找到了完整的自己，也确定再也不爱那个人之后，他却又突然出现了，在电话里问我：“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我斩钉截铁的回答：“不能。”
他问：“为什么？”
我说：“因为没有感情了，我对你的感情已经在这两年里全部消耗尽了，你在我心里也只是一个故人了。”
他说：“那就当是故人，我们见一面好吗？”
我很坚决的回答：“不行！”
“不看见你一切都好，一看见你地动山摇”，我最怕的就是这个！不是因为对他还有感情，而是就算感情没了，过去的回忆还在，对于过去的怀念也还在。从失恋中走出这么远真心不容易，曾经的所有心痛都还历历在目，我怎么可能再给自己机会去回望！
曾有一个姑娘问我：跟男朋友已经分手了，可想起他还是会心痛，我该不该回头？
我说：如果是我，坚决不会！也许你对那个人还会时时想念，也许你想起他时还会有一点难过，也许过去的回忆在你眼前依然挥之不去，可这都不能代表你对他还有爱情。
亦舒曾说：已去之事不可留，已逝之情不可恋，能留能恋，就没有今天。
或许，勾起你心痛的不是爱情，也不是那个人，而是曾经沉浸在爱情的幸福中的自己和那些属于过去的美好回忆。
我也许会永远记着曾经有过一次初恋，那么无知又那么全力以赴，不懂爱却又甘愿堵上一辈子，不会爱却又投入的那么彻底。我也真心感激那个人，曾用真心陪我走过一程，一起经历了许多风雨，品尝过爱情的美满与辛酸，给过我那么多温暖，最后又让我狠狠地心碎一场。
然而，这世间的很多事都是无头可回的，曾经他是生命的一部分，如今却只是回忆中的一个角色。
席慕蓉有一首诗叫《悲歌》：
不管过去多美好，分手了就再不会回头。
只愿今生永不再见，且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作者：柒月暖阳，以一朵花的姿态行走，穿越季节轮回，在无声中不颓废，不失色，花开成景，花落成诗。微博@柒月暖阳，公众号：柒月暖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