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时代,华夏君主不像后来的大多宋明君主那样,男不男女不女,伪娘气息严重,他们大多怒目金刚,血性十足,颇有阳刚之气。赵武灵王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提到先秦时代赵国的这位君主,熟悉历史的读者可能马上会联想到一个成语:胡服骑射。了解这个典故的人们多以为那时的华夏人不如少数民族善战。但从当时的时代背景来讲,华夏人的总体文明程度远高于西北少数民族。比较游牧民族华夏人与其说“不善战”,不如说“不彪悍”。而赵武灵王之所以要“胡服骑射”,不仅要提高本国人单打独斗的技能,更重要的是要体现出“雄风”来。 如何体现“雄风”?那就是像胡人那样,像个男人样去战斗。 主动学习去做个男人,就像主动改变自己一样,与被迫屈服于做某件事有本质的不同。 赵武灵王是典型的少年君王,他统治的赵国传统上是个农业国。赵国的北方有漫长的疆界,与楼烦、林胡和东胡等游牧部落接壤,注定要受到他们的侵扰。这些游牧部落的骑兵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快。善搞突袭闪电战。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在赵国边民没反应过来时就突然杀到,等边民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冲杀得人仰马翻。待赵国大部队赶到时,人家已经带着劫掠的物资绝尘而去。所以,在边关战役中,游牧部落往往占据优势,这里除了他们的战马速度优势外,还跟他们的对手笨拙相关,而对手的笨拙首先表现在行动不便的装扮。当时的华夏人,身穿宽袍大袖,袍子必须拖地盖脚,衣袖宽到膝盖,长得伸不出手,走不动路。赵国人的装扮也大致这样,赵军的盔甲很笨重,结扎繁琐,骑马很不方便。 所以,赵武灵王想要轻装上阵,自己带头,易服。 挂上前进挡的改革总会遭到固步自封者的阻挠。赵武灵王的改革遭到朝中元老强烈反对,赵武灵王的叔父公子成认为,这相当于“文明回归野蛮”,他说“中国者,聪明知之所居也,万物财用之所聚也,贤圣之所教也。仁之所施也,诗书礼乐之所用也,异敏技艺之所试也,远方之所观赴也,蛮夷之所义行也。王释此,而袭远方之服,变古之教,易古之道,逆人之心,畔学者,离中国,臣愿大王图。” 公子成说,我们华夏中国,是四海宾服群夷向往的文明之地,礼仪之邦,本来是他们应该学我们的,你怎么反其道而行之呢? 少年君王的回答是:“今卿之所言者,俗也。吾之所言者,所以制俗也。” 你说的那些都是俗套,我要做的,就是去俗,更换新鲜血液。 回归这段历史,我们不得不说,叔父老了,抱残守缺。而且,这里混淆了两个概念:精神和文化。精神和文化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有文化的人不一定有精神,有精神的人不一定有文化。游牧民族的“血性”精神正是华夏人需要的,这与文化程度高度并无关系。 其实,赵武灵王推行的胡服骑射,并不是改变了传统礼仪服装,而是改变了军服。“易服”的功效并不止于外形,它不仅使赵军轻装上阵,而且更令赵国浸染了“全民皆兵”的雄风。有了骑兵,有了轻快便捷军服,有了骑射功夫,再加上举国“不惧战而善战”的国风,赵国很快入列“战国七雄”。 我们知道,华夏的传统武装大多以步兵为主,赵军也不例外。而游牧民族则是以骑兵为主。就战斗作风而言,一般骑兵的气势要比步兵足。但赵武灵王率领的赵军骑步兵与胡骑展开的几场生死之战,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了对方,战果辉煌——赵国几乎统一了北方,令胡人不敢南下。 从军事理论上讲,比起华夏人,当时胡人骑兵确实具有先天的优势:他们生活在马背上,他们的谋生工具与战斗武器一致,生活条件与战斗条件一致,他们省略了华夏人为进行一场战争所必须进行的一切准备工作:组织动员、装备、征调、训练等。在他们具有高度机动性、来去如风的攻击面前,作为农耕民族的华夏人注定要手忙脚乱。 然而,赵武灵王却扭转了这一切。他手下的战将,在疆场上的气场要比胡将足。他们为什么可以蔑视胡人?因为不仅他们具有取长补短的“胡服骑射”,而且还具备了烈烈“雄风”。这种“雄风”由领导人一路传导下来,成为赵军之“军魂”、赵国之“国风”,而后成为汉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胡服骑射”之后,即便是单挑,华夏将官对付胡人也不处下风,他们骑射冲杀样样精通。而且赵武灵王这样的雄主,敢于亲自上阵,骑快马、用神箭,智勇双全,简直就是勇猛有余、智灵不足的胡人的克星。同时,如是君主给与外敌的震撼无以伦比:一个阳刚伟岸领导人统率的民族,谁敢轻易招惹?! |